1.現象論:觀察萬有的活動,為現象論。
大眾部主張「現在有論,過未無體」。有部則主張「三世實有,法體恆有」。同樣是
說過去、現在、未來的三世,同樣是把萬法的變易,放放在過去、現在、未來的三
個位置上來觀察。
大眾部只承認當下的現在為實有,過去的已成過,未來的尚未現,以為過去及未來是由現在法所推定而有的名稱。於現前一剎那,名為現在法,此乃是由於現在主觀的存在。過去及未來的客觀法,不能離開認識的主觀法而存在,所以稱為「過未無體」而「現在有體」。
有部之稱為有部,《部執異論疏》謂:「其說一切有義故,用標部名。」主要是「三
世實有,法體恆有」。一切事象,均是生滅於剎那的變化,前一剎那到後一剎那,已不相同,無數事象在每一剎那,均不相同,因此,在一法﹝事象﹞之上,即建立有無數的法體,各各無數的法體,又無不涉及過去、現在、未來的三世,三世既是實有,其一一「法體」,也必是「恆有」的,然而,法體是使「色」﹝事象﹞能成為其自相,使其時出現於現在而充足它自己。所以法體的」恆有」,是指它的每一剎那的自相的價值次第,而不是在時間次第上的「常有」。法既無常,必然是無我。
總之,大眾部是基於緣起觀而立論,說一切有部是基於無常無我而發展,開出的理
念雖不同,基本的源頭則均是佛陀的遺教。
2.心性論:所謂心性,即是心的本生、本質,不是日常分別心及肉團心。
大眾部:對於心的本性,大眾部是主張「心淨說」的。有情眾生的主體心,心的本性本
來是淨,由於客觀的煩惱染污,此心即成不淨而稱為凡夫。它是後來真如緣起
的先驅思想,能是屬於眾生皆有佛性論的性宗系統。
大眾部另有「心自緣」之說。所謂預流首是小乘初果聖人,他們的心及心的所
緣之法,能夠了別其自心的本性。這與心性是一致。
大眾部又有「隨眠」與「種子」說,它將隨眠與「纏」分開,以隨眠是煩惱的
種子,纏是現行的煩惱;種子是潛伏著的因素,行是發生了的事實。
說一切有部:對於有部來說,則與大眾部相反,認為心不能自緣,認為隨眠就是煩惱。
有部看有情眾生,是基於無常無我的原則,以有情為五蘊的假合,乃是一
種機械的實在論。對於有情生死的觀察,則唱生有、本有、死有、中有的
四有說。
有情是無我的,但因各各的業力而有輪回生死,因此,有部特別重視
「業」說的分析。有部,將業分為二:1.思業,2.思已業。前者為意業,
後者為身、語二業。又將身語二業各分二:1.表業,2.無表業。身表業的
「體」是「形色」,語表業的「體」是「聲言」;無表業是業的余勢,是留
存於行為者心上的一種習慣性或影響力,因此意業即不另立無表業。
可見有部特別重視外表的業的分析。由表業而形成無表業,由無表業的相
續,即招致將來的苦樂果報。但其立無表業的目的,是補助表業﹝色法﹞
的不負行為責任;至於吾人心中所想而不表現於身語的行為,不論思想何
事,對吾人之心性亦無重大影響。
说一切有部与大众部在“现象论”与“心性论”方面的思想差异。
(A) “现象论”: 观察万有的活动,把万法的变易,放在过去、现在、未来的三世上来观察。
(A1) 大众部之“现象论”: 主张「现在有体,过未无体」。
基于「缘起观」的思想,大众部以为三世的存在,并没有独立的实体性。
大众部只承认当下的现在为实有,以为过去及未来是由“现在法”所推定而有的名称。“现在法” (现前一刹那),乃现在主观的存在。过去及未来的客观法,不能离开认识的主观法而存在。
(A2) 说一切有部之“现象论”: 主张「三世实有,法体恒有」。
基于「诸行无常」的开展,有部主张「有」乃是无常、无我的具体表现或延长。
◎「三世实有」: 因为三世是现在一刹那的内容,现在的一刹那虽已不是过去,也不是未来, 却是过去的继续,也是未来的源头,所以是「三世实有」的。
◎「法体恒有」: 一切事象,均是生灭于刹那的变化,前一刹那到后一刹那,已不相同,无数事象在每一刹那,均不相同,因此,各各无数的法体,无不涉及过去、现在、 未来的三世,三世既是实有,其一一「法体」,也必是「恒有」的。法体的「恒有」是指它每一刹那的自相次第(假有),而不是在时间次第的「常有」。法既无常,必然是无我的。
可见,大众部是基于「缘起观」而立论;说一切有部是基于「无常、无我」而发展,开出的理念虽不同,基本的源头则均是佛陀的遗教。
(B)“心性论”:众生的主体为心,心的本性(本质)本来清净, 由于客观的烦恼染污,此心即成不净而被称为凡夫。
(B1)大众部之“心性论” : 主张(a)「心净说」、(b)「心自缘说」与(c)「随眠种子说」。
(a)「心净说」: 《宗轮论发轫》说:「心性本净,客尘随烦恼之所杂染,说为不净。」
大众部的“心性本净”说,是“真如缘起”的先驱思想,属于“众生皆有佛性论”的性宗系统。
(b)「心自缘说」: 《异部宗轮论》说:「诸预流首,心心所法,能了自性。」预流者是小乘初果圣人, 他们的心及心所缘之法,能够了别其自心的本性(本净心性),这与后来大乘菩萨心的作用一致。
(c)「随眠种子说」: 它将「随眠」与「缠」分开,以「随眠」是烦恼的种子,「缠」是现行的烦恼;种子是潜伏着的因素,现行是发生了的事实。这一种子思想,也与后来大乘的唯识有渊源。
(B2)说一切有部之“心性论” : 认为(a)心性本来不净,(b)心不能自缘,(c)随眠就是烦恼。
《成唯识论》卷三说到:「大众部阿笈摩 (阿含)中,密意说此名“根本识”,是眼识等所依止故。」
这个为六识所依止的「根本识」,与犊子部的「非即非离蕴我」、化地部的「穷生死蕴」、正量部的「果报识」、经量部的「细意识」(一味蕴)类似,其作用大同,为业之所依而流转生死。到了大乘佛教,便成了“阿赖耶识”的思想。
大乘“阿赖耶识”,实由部派佛教而出,大众部的根本识,则早已在原始圣典中胚胎于第六意识的功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