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者共通之处:在《印光大师文钞》中谈到儒佛两家理论的根源时,他提到:“儒释无二道,生佛无两心。以人同此心,心同此理,一切有情,皆禀真如佛性而得建立故。”由此可以得知我们通过言行、举止、意识所遵从的儒家“信”德的建立和大乘佛法之“信”,都是依止于我们当下的这一颗心,一切有情众生都是凭着真如佛性而建立的。
虽然凡夫众生还在被无明烦恼所障蔽,然而,儒家和佛教的圣人各自出现在世间,为众生倡导真理,以使一切众生返迷归悟,溯流穷源,以回复固有的本性。他们所讲的理虽然有方便法,有真实义,各自用的方法不同,但所遵循的最终的道理,在修行上所用的功夫,在大的方向上来说,是无二无别的。
儒家所谈到的“信”德可以说是我们大乘佛法之中众生本具的性德。但是由于人的各种欲望,真实的性德如同乌云遮日,被锢蔽住了而不能显现。所以要做到身口意三业的诚信,必须心存至诚,克己复理使得欲望没有容身之地,而本有的“信”德自然就显露出来。这时浮云散去,天日昭彰。所以,一切都回归到真诚而无妄。这是孔子继承二帝三王,修己治人的核心思想,同时也是令后人学习圣贤的人伦规则,也可以说是大乘佛教中去妄归真的过程。
两者的不同之处:儒家的“信”德,源于自身,推己及人。曾子曰:“吾日三省吾身,为人谋而不忠乎?与朋友交而不信乎?传不习乎?”(《论语·学而》)作为“君子”,首先要时时反省自己是否做到了诚信,然后才能要求别人相信自己、要求别人也做到诚信。即使是一国之君,也应当以身作则地对百姓守诚信之道。子曰:“片言可以折狱者,其由也与?”由即子路,他为什么会有如此神功呢?因为“子路无宿诺”,子路的诺言没有过了夜才兑现的。(《论语·颜渊》)这一要求,突出了人际交往中自我的主体地位,通过调整自己的行为来实现人际关系的和谐。这也是与儒家传统的“推己及人”的修身及处世原则一致的。诚信、忠恕作为调节人际关系的规范性要求,都体现着“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达而达人”、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的思想。而终究为狭隘的“我”的人格所拘蔽。
佛法踏破狭隘的观念,大乘佛法当中的“信”,直从自我主体的勘破出发,这与儒者的信,论彻底、论普遍都是不可并论的。不但观察探究自己与外界的相处之道,时刻修正自己的三业,更是站在“无我”的角度。所以佛法能内证身心的无我,外达自他的无我,从而产生对三宝、对戒律等的净信、智信。儒家只是秉顺天之道而阐发“信”德,更注重现世的道德修养,不能真正的内观无我,这样就不能够达到菩萨真正的无我利他的“信”。